北京哪个医院治疗白癜风安全 https://jbk.39.net/yiyuanfengcai/yyjs_bjzkbdfyy/ 编发 拂晓哨位(ID:fxsw) 作者 许昌其推荐:王皇义 许昌其,年出生,年参加新四军。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 。历任战士、公务员、文化教员、连队指导员、营教导员、团政委、师政委、21军政治部主任等职,曾任总政治部组织部青年处长和党务处长。 年至年,是抗日战争最艰难的阶段。那时党中央发出号召:“在敌后艰难困苦条件下英勇斗争的全体同志们,咬紧牙关,度过今后两年最困难的斗争。”我就是在“最困难的斗争”的岁月中参加新四军的。参军后,我不仅经历了行军打仗的考验,同时也经受了艰苦生活的磨练,这是我树立革命人生观的起步,受益终生。 高粱玉米是主食军民互济战困难 年,张爱萍同志即率新四军六支队四总队开辟皖东北根据地,但我的家乡 解放是在年5月,长期生活在暗无天日中的洪泽湖人民开始在共产党领导下向着解放的路上奔跑。建立了人民政权、组建了人民武装——洪泽湖大队。广大人民群众无比欢欣,从此再不受国民党中央军和土匪的鱼肉欺压了。但新建的人民政府,当时正处在最困难的时期,一开始,没有任何财政收入,比周边县更困难些。这么多的政府工作人员和军队怎么生存呢?当时洪泽湖人民大部分是外地逃荒来的,本地一些渔民也是过着半糠半粮的生活,哪有力量支援新政权和军队呢?当时政府工作人员和部队官兵都是吃高粱面与玉米面,有时吃这两种混合面。这种面蒸出的窝窝头,揭开锅盖时不能立即下手拿,稍待一会儿才不沾手。吃起来有苦酸味,有时有一种霉臭味,吃到嘴里难以下咽。但我们这些穷孩子吃惯了苦,为了革命也必须吃下去。 我们还创造了几种吃法:一种是把窝头放在火里烤,皮烤干、烤焦了吃起来有一股香味,就这样烤一层、吃一层,直到吃完。二是蘸辣椒酱吃。当时菜钱很少,只能买盐和油,油也只够擦锅使炒菜不沾锅,或在白菜、萝卜煮熟后,倒上几滴油,所以当时 的菜就是辣椒。红辣椒价格便宜,剁碎后放适量盐和水用小磨磨成糊,吃饭时每班发一小碗,大家把窝头蘸辣椒酱吃,又辣又咸,所有异味就被掩盖了。吃一顿饭大家辣得一头汗,有的人把眼泪都辣出来了,但还风趣地说:“百味都没辣味好。”这是一道最下饭的菜。 就在这种艰难困苦条件下,领导还号召全体人员尽 努力节省一部分粮食,救济困难的人民群众。我亲身经历的一件事至今还历历在目: 一天上午10点多钟,我们洪泽县公安局便衣队战友张玉傲的弟弟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见我便问:“小许哥哥,你见我哥哥没有?”我说:“有事吗?”他哭着说:“我妈妈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刚才嘴里吐白沫,眼也直翻,怕不行了,请快把我哥找到,让他回家想办法救救妈妈!”我一听感到大事不好,灵机一动便向公安局长周海如报告了此情况。他听后让我立即去找炊事员老王拿半口袋混合面跑步送到张玉傲家。张玉傲家是从洪泽湖东逃荒来的,他父亲病故了,老太太领着4个孩子靠要饭生活,夏秋割芦苇编席卖或到地里拾人家丢下的庄稼为生。大儿子张玉傲当兵后,家里没有劳动力,生活更加艰难。当我们赶到老太太家时,只见老人嘴里吐白沫,脸色蜡黄,顺着两眼角皱纹流出两行泪水,好像向儿女们痛苦而又遗憾地告别。孩子们都围在老人家身边大哭,此情此景实在凄惨,我也流下了眼泪。当时老太太只有微弱的呼吸,生命随时都有可能停止。在这紧要关头,周局长说:“孩子们不要哭,快倒点热水给老人家喝两口。”又让炊事员老王烧一点开水,抓一把面拌成稀糊,张玉傲同志把母亲抱起来边流泪边给母亲喂面汤。不大一会儿老人家呼吸渐渐有力了,眼睛也慢慢睁开了,一见这么多人,还有周局长都来救她,激动得流着眼泪, 句话便说:“谢谢你们救了我这条老命!”边说边挣扎起来给周局长磕头,周局长当即扶她躺下说:“老太太你放心吧,今后我们有什么吃的,你们家就有什么吃的,不管怎么样,不能让抗战同志家属饿死。”周局长的话使老太太全家感动得泣不成声。 一套棉衣穿四季草鞋毛当鞋穿 年冬,我刚入伍时,司务长发给一套棉衣,并交待我省着穿,他说这一套棉衣是一年四季穿的。开始,我还以为他说着玩的。后来真的是春、秋掏出棉花当夹衣,夏天当单衣,过冬时再把棉花套进去。当时我个子小,棉袄就像小大衣,棉裤腿卷上一半还是穿不起来,没有办法,我请隔壁傅大娘帮我改小。傅大娘和她女儿整整忙了一天,先在我身上反复量尺寸, 终于改出来了,穿起来合身。傅大娘还把裁下的布料包好交给我,嘱咐我:“孩子,把这裁下的布料保存好,明年你的个子长大了再拿来让大娘给你接上,要是丢掉了,明年没有同颜色布接了。”我十分感谢傅大娘。用荷叶把裁下的棉花和布料包好,小心地把它挂在我住房的梁头上,以防老鼠咬坏。在春天改棉衣为夹衣时,我都是一次就改成两套单衣,天气冷时把两套都穿上,天热时就穿一套。我从家里带来的破小褂也经常穿,尽量在室内少穿军装,争取延长军装的穿用时间。搞体力劳动时经常脱掉衣服光背劳动。即使这样,因为没有其他衣服替换穿,再加上年轻好动,第二年军装还是破了。 我当兵1年多没有发被子。开始一个班好几个人只有两条被子,又多让病号或体弱多病的同志盖,多数人钻草堆、麦穰窝。在麦穰窝睡觉时,也要会睡。先把棉裤脱下一点,用绳子把裤脚扎紧,再把棉袄脱下盖在身上,然后两条腿蜷着睡觉,不能伸腿睡。睡麦穰里 ,一是保暖性好,二是干净。其他野草都有虫卵,不干净。直到年底、年初,我才领到一条黑面、白里、新棉絮的“三面新”被子,还发一条一幅布宽的床单。我高兴得半夜没有睡着,默默回忆8岁时母亲病故,跟祖父母生活,从来没有自己的被子。现在我有一条自己的被子了,就要长成大人了!第二天一早我就把它小心翼翼地叠好,还不时回来用手摸摸它。这种兴奋心情至今不忘。 参军后两年没有发过鞋子,家在附近又有母亲做鞋的战友,常有家人捎鞋、捎袜子,我家没有母亲关心。我记得入伍后只发两次打草鞋用的麻。当时不少人没有鞋穿,这有时比没有被子盖更苦。在春、夏、秋天光脚或穿草鞋走路还不觉有什么困难,但入冬后,天寒地冻,光脚实在受不了。不少同志脚冻得红肿,有的生了冻疮,更是难以走路。当时,干部、战士都穿草鞋,不少老同志会打草鞋,又快又好看,我们这些小鬼勤务员的草鞋都是老同志帮助打的。有些老同志每天都要帮人打数十双。我们这些小鬼们请老同志帮打草鞋都自觉地帮他们干活,当时戏说“换工”。如炊事员老王好帮人打草鞋,我们就经常帮他挑水,让他腾出时间帮我们打草鞋。草鞋有蒲草打的,有稻草打的,也有高苗草打的;还有用布条打的,这叫布草鞋。这布草鞋,就是把实在不能穿的旧衣服撕成条,或是捡来的布条,请技术好的老同志帮忙打。这种布草鞋当时非常时髦,首长们也常穿。鞋底用4根新麻绳作筋,有的是6根,这种鞋打出来更漂亮。我也有一双6根筋的布草鞋,是我们老王炊事员帮助打的,不是集会、过节日,我舍不得穿,总是包好放起来。这双布草鞋我一直穿了好几年,后来被一位战友“打游击”拿去了。冬天光脚实在受不了,大家学习民间的办法,用洪泽湖的芦花编毛,也叫草绒鞋,类似“两块瓦”式棉鞋,也类似东北靰鞡靴子。同志们风趣地称它为“皮棉鞋”。我因为和几位大姐相处得好,穿她们做的鞋不少。我也常帮她们做些家务事,如戴岳县长夫人,还有公安局长和政委的女朋友,他们间通信不好转,多由我帮办。所以她们见我冬天没有鞋穿,有时就把她们的鞋送给我穿,当时我只有十三四岁。她们的鞋我都能穿,因此光脚的时间不太多。这些老大姐不知现在何地?她们对我的帮助,我永记不忘。 年,作者(前排左3)任21军政治部主任到团检查工作时和团领导合影 夏斗蚊虫冬捉虱烤火治疥出“四心” 在洪泽湖地区,一年四季最难过的是夏季蚊子咬得无处躲,冬天虱咬难尽捉。再加上每年不少同志生疥疮,奇痒难忍。有时被虱子、疥疮折腾得整夜不能熟睡。有人称洪泽湖为“洪草湖”,顾名思义,就是到处长着各种草。湖的周围长的是芦苇,长势粗壮茂盛,高的有六七米,有的像竹子,有人称它为“芦竹”。还有高苗草,这种草的嫩茎能吃。岸边还长一种蒲草,能用来编织软席,嫩茎也能吃,其花绒冬天还可填枕头。在湖边陆地上还长一种红草,老百姓盖房子都用这种草苫的。这种草耐腐蚀,苫房一般能用七八年。草多是一件好事,许多逃荒来的难民,都是靠编卖芦席维持生活。但事物往往一分为二。草多也给穷人带来不少麻烦。草多蚊子也多,夏秋猖狂得很。有编成顺口溜:“洪泽湖蚊子大又壮,三个蚊子一盘菜;洪泽湖蚊子真是坏,天黑把人当餐菜。”蚊子多到什么程度?晚上走路都碰脸,手往空中一抓能抓几个。当时穷人家没有蚊帐,天一黑,人人手拿一把扇子边走边扇;前半夜人们还有精力,不停地走动;到了下半夜,人困得眼都不愿睁,但蚊子总不让你睡,稍一打盹蚊子就上来袭击,咬你不商量,一会儿身上就起红疙瘩,痒得你手舞足蹈地乱跳。后来我们学民间经验,在上风头用半湿的草燃烧冒烟驱蚊。这种做法,要掌握个“度”,烟过大过小,距火堆太远、太近都不好,必须有经得起烟熏火燎的本事。实在被蚊子咬得受不了而又太累时,就蹲到水里。人们风趣地说“坐水牢”。这时只有头露出水面再不时地用水往头上泼。但水里不能蹲时间太长,除了有蚂蟥吸人血外,还是不能解决睡觉问题。有不少人在水里打盹,刚一睡,人就失去了自控力倒进水中,喝上几口水,人也就醒了。 还是无可奈何上岸让蚊子咬。第三种办法:有的同志学老水牛,为了不让蚊子咬,有时在泥水里滚,身上积了厚厚一层泥,蚊子就咬不成了。但人不是水牛呀,泥在身上干了以后弄得皮肤痛。直到年,大家才领到了蚊帐,解决了这个困难。 秋季 过,但感到时间特别短,很快就入冬了。洪泽湖的冬季艰苦生活,上已忆述,在某种意义上,比夏天更苦。每人只有一套棉衣,没有内衣换洗,又没有条件洗澡,因而人人都生虱子,大家戏称“革命虫”,也有的叫它“老地主”,“剥削穷人的老财”。它不但夜晚扰乱人睡觉,白天开会时也不让人安生。只要有虱子活动,不论干部战士就用手去摸,哪怕它在裤裆里活动,也要用手伸进去摸,大家不以为是不文明举动。冬天另一种难忍的,就是部分同志身上生疥疮。疥疮又有两种,一种叫瘪疮,满身长出白色小疙瘩,很痒,抓破了就淌黄水,有时也抓出一点血来,但很快就封口了。有时掉一层白皮,象头屑一样。这种疥疮只要用火猛烤,狠抓,就能止痒一阵子,时间一长又痒起来。还有一种是脓疤疥,最折磨人,传染也特别快,这里刚好,那里又生出来了,往往全身没有一处好皮肤。有的长在两大腿内侧,走路都困难,一走路就磨得流血、流脓。这种脓疥既脏,又不好治,也最招虱子。有的虱子就钻进疥疮里生活。这两种疥疮我都生过,所以体会较深。当时没有 药,最奏效的办法就是把手榴弹药用食油调拌,然后用火烤疥疮,接着就出现所谓的“四心”过程:一是火烤后,疥疮痒得“钻心”;手不停地在疥疮上抓,不长时间疥疮的脓盖就揭开,露出鲜红的疮痕,向外流粘粘的黄水,将调拌好的手榴弹药抹在疮痕上,立即就痛起来,有的小鬼痛得在火堆周围又跑又跳,我们叫它痛得“揪心”;等一会黄水流得差不多,疮口烤干了不痒不痛了,又感到“舒心”;在看着自己穿的衣服,特别是裤裆上被脓血糊上一层又硬又脏的浓液,只有火烤干用手搓才能再穿,即感到脏得“恶心”,此谓“四心”。 作者(左)与李敏杰夫妇合影 |